第10章 一对一PK
距离试镜的前的一周，张然每天只有两件事，一个是读剧本，一个是将一切演技方面的困惑记下来，然后求教于王教授。
德高望重的教授会尽量帮他解答难题，但术业有专攻，遇到他不懂的问题，也会把其更专业的导师请来。
渐渐的，张然的困惑并没有减少，反而逐渐增多，只不过是从演技领域，迈进到更深奥的人类情绪领域——我们在舞台上究竟在展示什么？
于是，王教授又请来BD的心理学专业教授，为张然讲解情绪的本质，在那里，他又学到了更多东西：最能打动人类的情绪的本质，往往来自于人类本身，它可能发源于很多的地方，但一定包含个人的成长和生活、个人真实的“历史”。
这样的“历史”相似的越多，被感受的越多，共鸣也就越多。
简单来说，你活得越入世，你的表演越有可能犀利，你活得越仙气飘飘，便会越脱离群众，因为你的情绪就很难再打动任何人。
大俗即大雅。
然后，张然的不懂的更加多了。
但这只是学术上的不懂，在表演专业领域，他就像超级赛亚人濒死又重获新生般，得到了质的飞跃。
北电历史上，很少有哪个学生为了磨炼演技，能得到如此多资源的加持。
王教授可以说为了自己脸面，用遍了自己的人情。
但他还是忧心忡忡，因为一周时间太短，而张然更多是理论上见闻增长，表演不是理论好就好，你必须真得站在舞台上，和观众面对面交流。
你需要确实打动观众才行。
这一点上文璋拥有巨大的优势，他可能不需要一丁点理论，因为他的经验足够丰富，成绩足够耀眼，他本能的知道应该怎么表现人物。
最重要的，世界上没有“演技评判器”，一切都是观众说了算，而最有发言权的观众——腾华涛——和文璋合作过无数次，他们互相了解，很多时候，或许一个眼神，就能轻易击中对方的心坎。
文璋的优势如此之多，以至于王教授想不到张然应该怎么赢。
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，他的担心很有道理，但张然前世已经经过无数实践的磨炼，更新理论知识只是在给他的演技更换一对翅膀，由麻雀的翅膀换成大鹏的。
他做过导演，视野更高，知道导演的心理，知道他们真正想要什么。
并非必输的局面。
试镜前一天，张然来到约定的影视公司，在最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，他今晚会睡在这里，充分休息，为了明天得到一个更好的状态。
他通过一些言语上的技巧，打动了影视公司的保安，进入了门禁森严的办公大楼。他找到即将要进行试镜房间，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，翻箱倒柜以熟悉环境。
试镜通常是无实物表演，这并非真的无实物，演员要利用周围一些看到听到触摸到的东西，激发自己的情绪。
如果把演员比作一条小船，那情绪就是载着小船的大河，船往哪里走，并不由它的意志决定，而是由河的意志决定。
张然没有只准备剧本里的桥段，他为自己设计了一系列情绪饱满的其他场景，喜、怒、哀、乐……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不同状况。
如果演员是战士，那此刻的张然已经武装到牙齿，明天的试镜就是战场，他从没想过死，他一定会活下去。
他已经告诉过杨蜜试镜的事，杨蜜故意表现得无所谓，张然知道，她不想让他压力太大。
临睡前，杨蜜给他打来电话，跟他东拉西扯，却绝口不提第二天的事，她想利用聊天排解他的压力。
明明她那里也要拍戏，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担心着他，这让他很感动。
张然让她叫自己两声好哥哥，杨蜜骂他臭傻比，可临撂电话前，她还是叫了，虽然因为羞涩而粗声粗气，跟张飞似的，但他还是很满意。
月亮作伴，一夜安眠。
第二天7点，张然自然睡醒，洗了个澡，换上一身早已准备好的得体服装，在楼下的美容院吹了一个清爽的发型，又在酒店的餐厅听着肖邦的曲子，配着咸菜喝了些粥，然后步行来到几十米外的影视公司办公楼。
试镜时间是9点，张然8点45到场，不多久，导演和制片人也依次到来。
张然仿佛忘记了接下来有试镜，像个多年的老朋友似的，和腾华涛导演自然而随意地打招呼聊着天，股票，国外流行电影，英国美食，还有他之前新上传的喜剧短片《极道父女》。
腾华涛导演很佩服他的才华，说自己很喜欢喜剧。
然后他们开始聊脱口秀，聊漫才，聊相声，聊小品，聊周星赤，聊赵本闪，聊春晚越来越难看。
两人越聊越投机，越聊离得越近，终于，张然从表演席坐到了评委席。
时间到10点钟，前台小妹上来送了五趟咖啡，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，文璋毫无踪影，又过了二十分钟，他才姗姗来迟。
他蓬头垢面，衣服邋里邋遢，眼睛还是红的，眼角有眼屎，似乎刚睡醒。
在张然挺拔、英武、精明干练的身影前，他像一个没有丝毫进取心的群众演员，这是当天他犯的第一个错误。
见到对手来了，张然做足后辈的姿态，伸出手，大步走过去，主动弯腰向文璋打招呼：“老师您好，我是张然……”
文璋不但没跟他握手，甚至当他是空气，看也不看，径直经过他，跟腾华涛点头握手：“路上堵车。”
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，他只是睡过了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撒谎。
明明第二天就是试镜，他却一点儿也不重视，把自己搞的状态全无，这是他当天犯的第二个错误。
张然收回自己的手，无所谓的耸耸肩，冲腾华涛笑了一下。
腾华涛还是想给文璋介绍一下：“小文啊，张然对喜剧很有理解，是个人才，将来肯定会成为大导演的，你看过他最近的作品吗，《母亲的信》可好玩了……”
文璋却不接茬，冲腾华涛皮笑肉不笑得说：“腾导，咱们开始吧，我下午还有事。”
他不喜欢张然，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表达这个意思。
张然出奇得可以理解，因为他的存在，这位前辈才必须像个新人似的参加试镜。
但他竟然不觉得恼怒，他想起《无间道》里的一句台词，“你见过有人去殡仪馆和尸体握手的吗？”
这句话很符合他的心态，没有人会去殡仪馆生尸体的气。
腾华涛连连点头：“好好好，老规矩，丢硬币决定谁先开始。”
文璋选自“字”，张然选自“花”，最后抛出的硬币是字，由文璋决定表演顺序，他决定自己先开始。后来回想起来，那是他犯的第三个错误，也是最后一个错误。
“各位想从哪个场景开始呢？”文璋握问。
腾华涛想了想：“两位的水平我都有了解，根据既定场景表现人物，肯定难不住你们。现在我想脱离剧本，看看各位单纯的爆发力。这里是银行，你是抢劫犯，你来抢钱，从进门开始。这就是题目。来吧。”
突然改变出题……有没有提前跟文璋沟通过呢，谁也不知道。
但从现场的表现来看，文璋不愧是专业演员，他思索了一番，便立刻开始了表演。
他神态凶恶，眼神犀利，仿佛一个真实的劫犯，他把剧本卷起来当枪，虚空指着每一个仿佛存在的人，他说话的语调刻薄无比，他威胁着四周，要他们把钱交出来，否则他真的会杀人，他看起来有些慌乱，最后他匆匆拿起钱跑出房间。
“哗啦啦——”掌声如潮。
“不愧是文璋老师，厉害厉害，很强的爆发力。”腾华涛连连盛赞，制片人王芳——此前一直很安静——此时脸色很差。她看向张然的眼神有些担忧。
文璋轻轻一鞠躬：“可以结束了吧？你已经有答案了吧”
腾华涛招了招手：“再等等。张然，该你了，加油啊。”
张然笑着点点，同时一个表演思路在他脑海中已经酝酿完毕。
或许张然的轻松让文璋更加生气，他坐到了离门口很近的位置——离张然很远。
“好，开始！”
张然转过身，走向文璋，他盯着这位前辈冷漠的脸，好像真正看到一个将死之人面孔，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。
他并不是在嘲笑文璋，他在利用文璋酝酿自己的情绪——演员要学会运用周围一切可以激发情绪的事物，包括人。
他走出房间，随即折返回来，他紧紧注视着文璋，心里有一句话：朋友，你要死了。
然后他转过头，望着腾华涛和王芳，喜悦的心情似乎要冲爆他的心脏！
他强忍着笑，仿佛中了一千万彩票的人在努力伪装成若无其事，但还是会偷着乐。
他像一个美食家面对最美味的食物物，像一个色狼面对投怀送抱的美女，像饿虎掉进羊群！
他热爱着眼前的一切，喜不自胜！
张然举行双手，面对两位观众——或者三位——欢乐而大声宣布道：
女士们，先生们，抢劫！
他念台词的情绪并非一成不变，而是和不同人产生不同的互动。
他对着“女人”说话时，语调是调情的；对“小孩子”说话时，会偷偷眨眼，像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；对男人说话，又仿佛要咬碎他们的喉咙，看到“钱”后，又如同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，眼里甚至翻滚着兴奋光彩。
这就是他要演绎的形象——一个热爱抢劫的疯子。
很快，他的表演结束，他向两位评委鞠躬示意，然后等待评价。
沉默笼罩屋子。
没有掌声，没有评价，安静得像是墓地。
腾华涛看着王芳，王芳看着腾华涛，两人一起看向张然。
紧接着，他们的目光落投向张然身后。
张然也转过头。
文璋的脸黑的可怕，他狠狠瞪了眼张然，随后起身径直离开。
他知道他输了。
腾华涛急忙追了出去：“小文啊，别这样，咱们再聊聊嘛……”
王芳原本严肃的脸上，终于露出轻松的微笑，她冲张然竖起一个大拇指：“牛逼。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”
刚刚的表演像冲刺了一个200米，张然有些力竭，但他还是轻轻点头：“谢谢。这就是我想要的。”
他指鸡皮疙瘩这件事。
很快，腾华涛就回来了，嘴里还在碎碎念：“这个小文，真是的……”
他看见张然，立刻换上笑脸：“咱们的戏下周开拍，你读过剧本了吗？”
已经变成咱们的戏了。
张然微微一笑，轻轻点头。
“好好好，真是个人才，气质真好。”
腾华涛满意地上下打量着他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：“对了，你第一次演戏（正剧），按照规矩，片酬可不会太高哦。”
“钱不是问题。”
“那你有经纪人嘛？我怎么联系ta？”
张然仿佛看见了杨蜜和尧尧的听到好消息后兴奋的表情，不由笑着答道：“我有经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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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王教授又请来BD的心理学专业教授，为张然讲解情绪的本质，在那里，他又学到了更多东西：最能打动人类的情绪的本质，往往来自于人类本身，它可能发源于很多的地方，但一定包含个人的成长和生活、个人真实的“历史”。
这样的“历史”相似的越多，被感受的越多，共鸣也就越多。
简单来说，你活得越入世，你的表演越有可能犀利，你活得越仙气飘飘，便会越脱离群众，因为你的情绪就很难再打动任何人。
大俗即大雅。
然后，张然的不懂的更加多了。
但这只是学术上的不懂，在表演专业领域，他就像超级赛亚人濒死又重获新生般，得到了质的飞跃。
北电历史上，很少有哪个学生为了磨炼演技，能得到如此多资源的加持。
王教授可以说为了自己脸面，用遍了自己的人情。
但他还是忧心忡忡，因为一周时间太短，而张然更多是理论上见闻增长，表演不是理论好就好，你必须真得站在舞台上，和观众面对面交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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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镜通常是无实物表演，这并非真的无实物，演员要利用周围一些看到听到触摸到的东西，激发自己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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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然没有只准备剧本里的桥段，他为自己设计了一系列情绪饱满的其他场景，喜、怒、哀、乐……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不同状况。
如果演员是战士，那此刻的张然已经武装到牙齿，明天的试镜就是战场，他从没想过死，他一定会活下去。
他已经告诉过杨蜜试镜的事，杨蜜故意表现得无所谓，张然知道，她不想让他压力太大。
临睡前，杨蜜给他打来电话，跟他东拉西扯，却绝口不提第二天的事，她想利用聊天排解他的压力。
明明她那里也要拍戏，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担心着他，这让他很感动。
张然让她叫自己两声好哥哥，杨蜜骂他臭傻比，可临撂电话前，她还是叫了，虽然因为羞涩而粗声粗气，跟张飞似的，但他还是很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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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7点，张然自然睡醒，洗了个澡，换上一身早已准备好的得体服装，在楼下的美容院吹了一个清爽的发型，又在酒店的餐厅听着肖邦的曲子，配着咸菜喝了些粥，然后步行来到几十米外的影视公司办公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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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然仿佛忘记了接下来有试镜，像个多年的老朋友似的，和腾华涛导演自然而随意地打招呼聊着天，股票，国外流行电影，英国美食，还有他之前新上传的喜剧短片《极道父女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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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他们开始聊脱口秀，聊漫才，聊相声，聊小品，聊周星赤，聊赵本闪，聊春晚越来越难看。
两人越聊越投机，越聊离得越近，终于，张然从表演席坐到了评委席。
时间到10点钟，前台小妹上来送了五趟咖啡，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，文璋毫无踪影，又过了二十分钟，他才姗姗来迟。
他蓬头垢面，衣服邋里邋遢，眼睛还是红的，眼角有眼屎，似乎刚睡醒。
在张然挺拔、英武、精明干练的身影前，他像一个没有丝毫进取心的群众演员，这是当天他犯的第一个错误。
见到对手来了，张然做足后辈的姿态，伸出手，大步走过去，主动弯腰向文璋打招呼：“老师您好，我是张然……”
文璋不但没跟他握手，甚至当他是空气，看也不看，径直经过他，跟腾华涛点头握手：“路上堵车。”
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，他只是睡过了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撒谎。
明明第二天就是试镜，他却一点儿也不重视，把自己搞的状态全无，这是他当天犯的第二个错误。
张然收回自己的手，无所谓的耸耸肩，冲腾华涛笑了一下。
腾华涛还是想给文璋介绍一下：“小文啊，张然对喜剧很有理解，是个人才，将来肯定会成为大导演的，你看过他最近的作品吗，《母亲的信》可好玩了……”
文璋却不接茬，冲腾华涛皮笑肉不笑得说：“腾导，咱们开始吧，我下午还有事。”
他不喜欢张然，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表达这个意思。
张然出奇得可以理解，因为他的存在，这位前辈才必须像个新人似的参加试镜。
但他竟然不觉得恼怒，他想起《无间道》里的一句台词，“你见过有人去殡仪馆和尸体握手的吗？”
这句话很符合他的心态，没有人会去殡仪馆生尸体的气。
腾华涛连连点头：“好好好，老规矩，丢硬币决定谁先开始。”
文璋选自“字”，张然选自“花”，最后抛出的硬币是字，由文璋决定表演顺序，他决定自己先开始。后来回想起来，那是他犯的第三个错误，也是最后一个错误。
“各位想从哪个场景开始呢？”文璋握问。
腾华涛想了想：“两位的水平我都有了解，根据既定场景表现人物，肯定难不住你们。现在我想脱离剧本，看看各位单纯的爆发力。这里是银行，你是抢劫犯，你来抢钱，从进门开始。这就是题目。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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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从现场的表现来看，文璋不愧是专业演员，他思索了一番，便立刻开始了表演。
他神态凶恶，眼神犀利，仿佛一个真实的劫犯，他把剧本卷起来当枪，虚空指着每一个仿佛存在的人，他说话的语调刻薄无比，他威胁着四周，要他们把钱交出来，否则他真的会杀人，他看起来有些慌乱，最后他匆匆拿起钱跑出房间。
“哗啦啦——”掌声如潮。
“不愧是文璋老师，厉害厉害，很强的爆发力。”腾华涛连连盛赞，制片人王芳——此前一直很安静——此时脸色很差。她看向张然的眼神有些担忧。
文璋轻轻一鞠躬：“可以结束了吧？你已经有答案了吧”
腾华涛招了招手：“再等等。张然，该你了，加油啊。”
张然笑着点点，同时一个表演思路在他脑海中已经酝酿完毕。
或许张然的轻松让文璋更加生气，他坐到了离门口很近的位置——离张然很远。
“好，开始！”
张然转过身，走向文璋，他盯着这位前辈冷漠的脸，好像真正看到一个将死之人面孔，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。
他并不是在嘲笑文璋，他在利用文璋酝酿自己的情绪——演员要学会运用周围一切可以激发情绪的事物，包括人。
他走出房间，随即折返回来，他紧紧注视着文璋，心里有一句话：朋友，你要死了。
然后他转过头，望着腾华涛和王芳，喜悦的心情似乎要冲爆他的心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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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一个美食家面对最美味的食物物，像一个色狼面对投怀送抱的美女，像饿虎掉进羊群！
他热爱着眼前的一切，喜不自胜！
张然举行双手，面对两位观众——或者三位——欢乐而大声宣布道：
女士们，先生们，抢劫！
他念台词的情绪并非一成不变，而是和不同人产生不同的互动。
他对着“女人”说话时，语调是调情的；对“小孩子”说话时，会偷偷眨眼，像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；对男人说话，又仿佛要咬碎他们的喉咙，看到“钱”后，又如同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，眼里甚至翻滚着兴奋光彩。
这就是他要演绎的形象——一个热爱抢劫的疯子。
很快，他的表演结束，他向两位评委鞠躬示意，然后等待评价。
沉默笼罩屋子。
没有掌声，没有评价，安静得像是墓地。
腾华涛看着王芳，王芳看着腾华涛，两人一起看向张然。
紧接着，他们的目光落投向张然身后。
张然也转过头。
文璋的脸黑的可怕，他狠狠瞪了眼张然，随后起身径直离开。
他知道他输了。
腾华涛急忙追了出去：“小文啊，别这样，咱们再聊聊嘛……”
王芳原本严肃的脸上，终于露出轻松的微笑，她冲张然竖起一个大拇指：“牛逼。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”
刚刚的表演像冲刺了一个200米，张然有些力竭，但他还是轻轻点头：“谢谢。这就是我想要的。”
他指鸡皮疙瘩这件事。
很快，腾华涛就回来了，嘴里还在碎碎念：“这个小文，真是的……”
他看见张然，立刻换上笑脸：“咱们的戏下周开拍，你读过剧本了吗？”
已经变成咱们的戏了。
张然微微一笑，轻轻点头。
“好好好，真是个人才，气质真好。”
腾华涛满意地上下打量着他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：“对了，你第一次演戏（正剧），按照规矩，片酬可不会太高哦。”
“钱不是问题。”
“那你有经纪人嘛？我怎么联系ta？”
张然仿佛看见了杨蜜和尧尧的听到好消息后兴奋的表情，不由笑着答道：“我有经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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