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节 情感危机_《中华新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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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节 情感危机

  毕竟是性命悠关的大事,刘思扬强迫着自己很快冷静了下来,然后强做镇定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英俊魁梧的年轻男人——也就是他的敌人:高高的个子、结实的肌肉、英俊的脸庞、一头漂亮的卷发。在世界各地走南闯北多年的刘思扬见多识广,他仅根据这个人与欧洲人类似的身材和他那一双黑色的眼珠,就轻易判断出来:这是一个英俊的混血儿,他应该是东方人和西方人相结合的后代。

  在他们那个年代,混血儿是非常普遍的。而且不论男女,混血儿一般都长的很英俊或漂亮,充分体现了生物学中“杂种优势”理论在人类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正确性。但是在这个年代,混血儿一般都被人称做“杂种”,在正常的社会里是很受歧视的。

  刘思扬扫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依莲娜,却发现在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看到的惊恐神色!他的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阵悸动: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说明的钻心刺骨的感觉......他轻轻地甩了一下头,强迫自己再次平静下来。他必须打起百倍的精神来应付眼前出现的危机,现在是为了活命而奋斗,他暂时还没有时间去考虑其它的问题。

  对方仅仅是用手枪指着他,这说明这个混血儿最起码现在还没有杀他的打算。否则,对方只要小手指头一动,他的脑袋就要开花了!对于处在敌人枪口之下的刘思扬来说,正确判断出敌人的最终目的,是他能否活命的关键。

  刘思扬非常勉强地微微一笑,用汉语说道:“朋友,我衷心希望你的手一定会非常稳当。我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发生什么意外。如果出现那样的结果,那对我可就太不公平了!”那个混血儿的嘴唇动了动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
  刘思扬又改用了英语,强装出来很优雅的语气说道:“朋友,我是否可以荣幸地知道你的名字和身份呢?谢谢了!”他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按照南宫平教给他的“保命秘诀”行事:在敌人的威胁下,要的是镇定。你越镇定,敌人就越摸不清你的底牌——这是一场心理战!

  混血儿突然用字正腔圆的汉语缓缓地说道:“你......不怕死吗?”

  对方不仅没有开枪、而且还开口说话,这件事情有转机了!刘思扬摁耐住心里的喜悦、连忙竭力装出一副落寞的神色、用悠然的语气说道:“怕,我非常非常地怕死!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啊,说不怕死那不是假话吗?”对方可能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坦诚地说出自己怕死,明显地愣了一下。

  刘思扬又接着说道:“我的生命只有一次。朋友,你也是一样啊!如果你现在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,对于你来说,也只不过比我多活上那么一小会儿罢了。”他向外面抬了抬下巴:就在这个时候,发现了异常情况的吕禹祥已经带着警卫把这个房间包围了,几把自动步枪的枪口对准了房间的大门和窗户。

  混血儿突然笑了起来,露出了一口洁白、整齐的牙齿:“你的命很金贵!跟你相比,我是贱命一条啊!你又何必与我这种小人物相提并论呢?”

  刘思扬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,不由得在心里咒骂了一句:这个混蛋怎么连牙齿也长得这么漂亮啊?

  当然,现在可不是他嫉妒别人漂亮的时候。他尽量保持着轻松的语调说道:“朋友,你说错了!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,生命都是同样宝贵的。生命的本身是公平的,原本就没有贵贱之分。既然生命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珍贵,那么我的命是否金贵,跟你的命相比,也同样没有任何的可比性!”

  混血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:“精彩!你真不愧是名扬世界的外交家,雄辩之才真的很不错!可惜呀,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辩论‘谁的命更宝贵一些’这个问题的!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,你马上就会继续享受自由和生命!否则的话......我们俩今天就同归于尽!”他的脸上露出了凶狠、坚毅的神情,他用这种表情来显示他的决心。

  “来了!终于要进入正题了!”刘思扬心里这样想着,嘴里却连忙说道:“愿闻其详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,我都可以考虑。”

  混血儿点了点头:“你真是个聪明人!如果连命都没了,你要其它的东西又有何用呢?”

  刘思扬没有理会他的挖苦,而是接着说道:“呵呵,我们都不是糊涂蛋嘛。如果能活着,没有人会选择死亡。请说出你的条件吧,朋友!”

  混血儿说道:“好!我的条件只有一个,那就是:在明天的谈判中,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、保证把南满铁路的路权留给日本!当然,为了让你能够履行我们之间的这个协议,我会为自己找个可靠的保证!如果结果不是我所希望的......那么你心爱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下场,你应该知道!”他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床上的依莲娜。

  刘思扬一愣:他要用人质威胁自己!看来人质这个办法,还真是自古就有、百试百灵啊!现在,对方提出的条件已经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了:他是日本人派来的!派他来的人是日本政府,还是“满铁”的上层人物?如果他是日本特工,人质的安全就可能无法保证,那事情可就麻烦了!

  但是菲律宾一直对日本特工防范甚严,这个人应该是在滨江的日本人,甚至他本身就有可能是“满铁”中的一员。在对方没有明确说出自己所代表的身份以前,刘思扬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答应他的条件。

  他果然接着说道:“我要这个美女到我那里做几天客人。还有另外一名美女,也要一起去!”

  他竟然还想把宋美龄当做人质!刘思扬坚决地摇了摇头:“朋友,条件你可以提,但是不能太过分!这个女人你可以带走,因为她现在就在你的控制之下。当然,如果你愿意,还可以加上我。但是你要想把另外任何一个你无法控制的人带走,那就是过分的要求了。”

  混血儿用手枪用力地捅了一下刘思扬的脑袋:“我希望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:你现在是我的俘虏,我完全可以左右你的生死!现在,我怎么说,你就必须怎么做!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?如果你不满足我的要求,那我现在就把你杀了!”

  看着这个人凶狠的表情,刘思扬哈哈大笑起来。他现在知道了这个混血儿的底牌,心里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:“我的命跟满铁相比,哪一个对你和你的国家更重要呢?因为你们需要我活着才能达到你们的目的!所以我现在是安全的。你也不用再威胁我了,如果你把我打死了,我的政府会立刻换另一个人来继续谈判。那样的话,你们将什么也得不到!朋友,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?你是后滕家的人吗?”

  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(southmanchurailwaycompany,ltd.)是日本在中国大连设立的对中国东北进行殖民侵略的机构,也是执行日本国策的地方机关,简称满铁。1904年日俄战争后,日本根据《朴茨茅斯和约》,从俄国手中夺取了中国中东铁路南段(长春至大连)和经营抚顺煤矿等特权。1906年(明治39年)创立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(即股份公司),总资本为2亿日元。其中日本政府投资1亿日元、另一半股份主要来自日本的皇室、贵族和官僚。

  满铁于1907年4月正式开业,以经办铁路、开发煤矿、移民及发展畜牧业等为经营方向。总社设有总务部、调查部、运输部、矿业部和地方部;分社设于东京,下有东京东亚经济调查局;出版有《满铁月报》等刊物。满铁的第一任总裁就是后滕新平。如果满铁被菲律宾和张作霖瓜分了,下场最惨的,应该就是这位满铁总裁后滕新平了,所以刘思扬才做出这样的猜测:他怀疑这个混血儿是后滕新平的私生子。

  混血儿用嘲弄的眼神看了刘思扬一眼:“看来,你们对大日本帝国的确非常关注啊!但是这次你可猜错了:我叫松冈义一,我的中国名字叫林睿。”

  当混血儿说出自己姓松冈的时候,刘思扬发现坐在床上的依莲娜露出了非常震惊的表情。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,而是装做疑惑地摇了摇头。实际上,对历史非常熟悉的刘思扬仅在松冈义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,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来历:松冈义一的父亲应该是松冈洋右!

  松冈洋右是把日本推向战争之路的罪魁祸首。他1880年出生于日本山口县,在他11岁时因家庭破产而在美国学习生活了10多年。回国后,他参加了外交官考试,因成绩优异而被外务省录用。1904年,松冈洋右做为候补领事官被派到上海。日俄战争后,日本迫切需要了解中国的外交人员,于是他又被派到中国东北。

  1921年,松冈洋右进入“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”担任副总裁。但是他却是“满铁”的实际控制者!从1921年到1934年,是松冈洋右活动的重要时期。松冈洋右主张强硬外交、鼓吹用武力解决满蒙问题、竭力提倡“大东亚共荣圈”的理论,把日本的外交政策与日本法西斯的对外扩张政策紧密地结合起来。

  对日本来说,历史上的松冈洋右的最大“功绩”,就是在日本、德国与意大利的三国防共协定的基础上,大力推动并建立了日、德、意三国轴心,他也因此而被当做是日本的“外交英雄”。对于这样一个历史上的危险人物,松冈洋右当然是南宫平的情报机关“重点关心”的对象。但是,他们却还是无法知道松冈洋右竟然有个混血的私生子!

  松冈义一说道:“好了,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!说出你的意见:同意,还是不同意!”

  刘思扬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:日本人现在来上这一手,确实让他很为难。保留或者瓜分“满铁”,是他这次谈判的两个选择方向。但是最终选择哪个方向,却取决于张作霖和日本人的最终态度——也就是他们能够付出多少利益的问题!

  刘思扬用坚决的语气回答道:“关于辽东战事结束之后怎样解决‘满铁’的问题,是属于国家政策的范畴。我不仅需要请示我的政府,而且还要知道日本政府能够付出什么样的条件,然后我才能知道是否可以满足你的这个要求。关于人质的问题,我的回答已经很明确了:只有我们两个,你选一个吧!当然了,我们两个都跟你走也可以!”

  松冈义一说道:“钱不是问题,但是日本必须得到‘满铁’!你不要跟我绕圈子,我知道你有决定的权利,否则我也不会找上你!”他又使劲用枪口捅了一下刘思扬的脑袋。

  刘思扬苦笑了一声:“好吧,只要你们日本政府出钱就行!我答应你:为你们日本保留住‘满铁’!不过这个代价恐怕不会低,我希望你能尽快告诉你的上级,让他们对此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。还有,你们应该正式派出代表跟我方接触。至于时间,我只能给你两天!”

  实际上,就是没有松冈义一的这次威胁,他也打算把“满铁”留给日本。否则,得到了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之后的张作霖,必然会在东北日益坐大。如果把“满铁”留给张作霖,他们如果无法在将来收服奉军,那就无法挑起张作霖与日本人之间的冲突了。

  可是要达到这个目的,日本人是否肯“大出血”是关键。因为现在的菲律宾政府实行严厉的“排日”政策,他们与日本高层之间缺乏必要的联络渠道。如果日本人不来求他们,那刘思扬就只有把南满铁路与张作霖一起“瓜分”了!

  但是这样做的条件恐怕张作霖也很难答应:张自强他们想要黑龙江省的实际控制权、把远东与黑龙江连在一起!如果达到了这个目的,那么在中国的大地上,南有广东和福建、东有上海和山东、北有辽东半岛和黑龙江,他们将来可以四面开花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统一中国的大业!

  但是要想达到这样的目的,困难也是明显的:第一,现在控制黑龙江省的是张作霖的奉军,他们师出无名、无法象广东、福建和山东一样,以“反侵略”的名义发动战争、鼓动黑龙江省独立。第二,恐怕北京政府和全国人民也无法容忍这种“丧权辱国”的事情。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条:以他们现在的实力,并不足以迅速统一全国。因为现在国内的奉军、皖军和直军,势力依然很强大!

  张自强他们始终认为“中国人打中国人没意思”。现在,进军国内的“桥头堡”他们已经建立起来了,他们需要等待军阀大战之后的有利时机、需要在国内制造舆论的时间、更需要发展和建设这些“桥头堡”的时间!

  满铁对于日本的意义非常重要。松冈义一的到来,恰恰证明日本人确实有些“狗急跳墙”了:他们竟然选了这么个办法来跟刘思扬讲条件!看来他们是知道时间的紧迫的。如果是通过正常的外交渠道与菲律宾政府协商,等到协商的结果出来以后,恐怕满铁已经没了!

  松冈义一思考了一下,说道:“那好,我就不要求另一个美女跟我同行了!你的要求我会尽快转达。而现在,我只好委屈阁下把‘我们’亲自送出去了。我需要一辆汽车!”他抬起下巴指了指依莲娜。

  刘思扬发现依莲娜的眼里竟然露出了一种“如释重负”的神情!但是他仍然没有任何表示:“行,我可以马上送‘你们’出去!”

  刘思扬向外面的吕禹祥命令道:“你们马上在大门口准备一辆汽车。现在你们让开道路,我亲自送这位日本来的使者出去!任何人不准阻拦,更不准开枪!”

  吕禹祥挥了挥手,警卫们立刻让开了一条通道。松冈义一神情紧张地用枪比着刘思扬的脑袋,依莲娜乖乖地跟在他们俩的后面。一行人向着别墅的大门口缓慢地走去。

  松冈义一和依莲娜乘坐的汽车离开之后,吕禹祥安排的另外两辆车就从旁边悄悄地跟了过去。刘思扬立刻命令吕禹祥和警卫们马上加强这里的警戒,然后他阴沉着脸走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  推开房门,宋美龄正在房间里等着他。一看见刘思扬进来,她马上站了起来:“部长回来了?只要你没事儿就好啊。你不要担心依莲娜妹妹,她......”

  刘思扬挥手打断了宋美龄的话,向身后的吕禹祥命令道:“把今天没有跟我们参加宴会的所有的人,马上给我全部找到会议室!”

  吕禹祥连忙答应道:“是,部长。”然后,他转身匆匆离去。

  刘思扬说道:“美龄,我问你:你知道这个松冈义一是怎么进来的吗?他来之前你知道依莲娜在做什么吗?他到这里的时候,你为什么没有跟依莲娜在一起呢?”

  宋美龄仔细地回忆着,然后说道:“我不知道松冈义一是怎么进来的。我离开依莲娜的时候,我们刚刚吃完饭,她说要回房间里面换衣服。她走之后,我也就直接回房间了。我在房间里面大概只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,然后就看见你们回来了。怎么问这些?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?”

  刘思扬摆了摆手:“这里的警卫是我们的人负责。如果没有人接应松冈义一,他是不会这么容易近来的!所以,我现在怀疑这里有人接应他......好了,我们现在一起去会议室吧!很快就会有结果了!”

  果然,一名警卫的话彻底打破了刘思扬的幻想:松冈义一正是依莲娜亲自接进来的!因为依莲娜与刘思扬的特殊关系,警卫以为松冈义一是刘思扬请来的客人,所以就没有阻拦。

  刘思扬心情烦躁地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,然后一头躺在了床上,在那里独自发着呆。

  这件事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里的那个疮疤:他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上海、想起了那个欺骗过他、背叛过他的女人!依莲娜也是那么美丽、也是那么温柔、也是那么贤惠。而今天,她也是同样让他大吃了一惊、也是那么莫名其妙地背叛了他!

  难道这种类型的女人真的是一样的本质吗?他记得有人曾经说过:每个人身上的能量都应该是守恒的、是一定的。就如同在刑事专家的眼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罪犯一样,如果一个人的外表过于美好,那么他(她)就一定会有不为人知的特殊的发泄渠道。这个渠道,往往就是大家看到的反面:如果是脾气好,她就往往会有突然的暴力倾向;如果是贤惠,那她可能在骨子里比别人更淫荡......

  因为工作的需要,依莲娜和刘思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。刘思扬经常在菲律宾,而住在海参崴的依莲娜却因为她母亲的缘故,不愿意去菲律宾定居。这种客观上的效果,几乎与刘思扬当初做海员时一模一样,都是长期分离的实际状况。

  实际的情况跟刘思扬猜想的并没有大的出入:依莲娜从小在俄国长大,虽然在她的身上有许多中国传统女人的优点,但是也同样有许多生活环境给她带来的影响。比如对于恋爱自由、对于婚前的性开放,她的想法更接近于俄罗斯人或现代人。

  同样做为受当时社会歧视的混血儿,带有目的的林睿(松冈义一),当然能够很快接近依莲娜和她的哥哥、然后变成了他们的朋友。再然后,他成为了依莲娜的追求者之一。寂寞中的女人往往是感性的:长期的交往之后,依莲娜与林睿之间产生了感情。这种感情,并没有因为对刘思扬的身份的畏惧而被依莲娜阻止,于是就发生了今天这惊心动魄的一幕!

  “铛!铛!铛!”突然出现的敲门声把刘思扬从迷茫之中惊醒过来。

  “谁?”刘思扬恼怒地大声吼道。

  “部长,我是吕禹祥......”

  “滚开!不要打扰我!”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儿,终于走了。

  “铛!铛!”十几分钟之后,两声轻柔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。

  “不要打扰我!我不是说过了吗?”

  “是我啊,思扬!你开开门,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!”是宋美龄的声音。

  刘思扬躺在床上仍然没有动,他沉默着,希望宋美龄最后能“知难而退”。等了一会儿,外面又想起了宋美龄的声音:“思扬,是郑云的电报!”

  刘思扬一听“郑云”两个字,马上就跳了起来,连忙打开了房门。郑云是“远东共和国”的情报局长,他发来的电报,一定是有重要的情况!

  “思扬兄:因为我的工作失误,才发生了今天这种情况。好在你安然无恙,我非常庆幸。现在将我们掌握的林睿的情况通报给你,望你振作起来!兄弟们都很关心你,大家都希望你不要被感情所左右。希望你记住:天涯何处无芳草?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!还有国家和民族等待着我们去振兴、还有远大的理想等着我们去实现、还有155位生死与共、相濡以沫的兄弟在关心着你!陶亮、郑云。”

  泪水从刘思扬的眼角悄然滑落下来,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。然后,他又突然笑了起来。那是发自内心的笑!是啊,他有这么多兄弟的关心、又有伟大的事业等着自己去完成,他又何必为这个无耻的女人浪费精力和感情呢?

  刘思扬挥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,红着脸、不好意思地看了旁边好奇的宋美龄一眼:“呵呵,思扬惭愧,让嫂子见笑了!”一个大男人当着美女的面流泪,他确实有些害羞了。

  宋美龄微微一笑,诚恳地说道:“思扬千万不要这样说啊,兄弟同心、其力断金,你们兄弟之间的真情让我感动啊!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细腻丰富的感情!看你平时那么开朗、睿智、幽默,可我却没想到你的感情世界是这样丰富和脆弱!思扬啊,做大事的人,千万不能被这些小儿女情怀所左右啊!”

  刘思扬听到这话,心里不由得微微一震:这历史上的成名人物就是不一样啊!也是,如果他们没有特别过硬的心理素质、没有当断则断的决断能力,他们也不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!

  “谢谢嫂子夸奖了。”刘思扬说道:“可是,我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吗?如果我真的这样优秀,那我为什么会被女人抛弃呢?”他的嘴角上浮现出了一抹自我解嘲的笑容。

  宋美龄说道:“我夸的可能还远远不够呢!至于依莲娜的事情,我觉得她可能也有苦衷吧。我想,她应该不知道松冈义一的真实身份,她应该不会成心害你。我知道,你们男人都是小心眼儿,不能允许女人的背叛。对于你和依莲娜之间的事,我也不想说什么了......该放弃的,你就放弃吧。唉......”

  刘思扬呵呵一笑:“放心吧,嫂子,我知道轻重。正好借助我‘被刺’的这个机会,暂时取消明天和后天的谈判吧。我们在这里玩儿两天,也好等日本人的消息。”

  宋美龄点了点头:“我马上把这个情况通知孙(烈臣)督军的人。”

  刘思扬摇了摇头:“不用现在通知他们,还是等明天早晨吧!就说......我受到了惊吓,需要休息。呵呵,这样要更逼真一些嘛!再说了,我也确实受惊不小啊!呵呵呵呵。”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第二天,刚刚匆匆赶到滨江的杨宇霆、张作相和孙烈臣,很快就知道了菲律宾外交部长刘思扬被刺的消息。他们三个甚至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有进,就直接赶到了刘思扬住的别墅。

  客厅里,刘思扬身着一袭白色的真丝马褂、手里拄着一根文明棍,在宋美龄的搀扶下,从楼上颤颤巍巍、一步三摇地走了下来。他的那张脸在宋美龄的巧妙化装下显得异常苍白,十足一副“惊吓过度”的样子。

  杨宇霆、张作相和孙烈臣三人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相互对望了一眼,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态:“连这样的‘小阵仗’都受不了吗?”这三位都是久经沙场的将军,从心眼儿里看不起刘思扬这样的白面书生。

  但是话从这些老奸巨滑的人嘴里说出来,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了。

  杨宇霆则是抢先一步、一把握住了刘思扬的手,说道:“思扬老弟,让你受惊了!”然后猛烈摇动起他的胳膊来,似乎要以这种动作来表示两个人感情的深厚。

  孙烈臣也说道:“哎呀呀,实在是对不起呀,部长先生!在我的地头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我做为父母官,真的是万分羞愧呀!”

  张作相在旁边伸出手、搀扶着刘思扬,扶着他坐到了椅子上:“刘部长,小心一点儿。坐,坐!”

  刘思扬在“非常努力地”坐稳当之后,才用底气不足的低沉语气说道:“让......各位前辈们见笑了。唉,我长这么大,还是......第一次被人......用枪指着脑袋。生死一线间、生死一线呐!”

  杨宇霆连忙说道:“思扬老弟,大难不死、必有鸿福!这不是都过去了吗?”

  孙烈臣:“凌阁兄说得对极了......”

  张作相:“那是当然,刘部长是吉人自有天象......”

  客气了半天、说完了一大堆没有意义的废话之后,杨宇霆终于谈到了正题:“思扬老弟,不知道......贵国这次的找我们谈的内容,可不可以先透露一些呢?这样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嘛!”

  刘思扬“努力”地张了半天嘴,才说道:“这个......兄弟我......也只能透露一点儿......咳!咳!咳!”他竟然咳嗽起来!

  守侯在旁边的宋美龄连忙把吕禹祥喊了过来:“快!扶部长上楼到床上休息!”

  吕禹祥和两名警卫快速进来、搀扶着刘思扬向楼梯走去。

  刘思扬一边挣扎、一边回头对杨宇霆说道:“对......不起了......凌阁兄......咳!咳!”

  宋美龄满脸歉意地说道:“医生吩咐让部长必须卧床休息。可是他一听说你们来了,非要下楼不可。实在是对不起各位前辈了,还请多多包涵!”

  杨宇霆与张作相、孙烈臣对望了一眼:人都已经吓成这样了,他们还能说什么呢?怀疑他在装病?可这谈判的事情应该是菲律宾方面着急才对,刘思扬完全没有装病的理由啊!毕竟还是年轻人啊,没有经历过大的阵仗,这镇定工夫嘛......确实是惨了点儿。

  杨宇霆连忙说道:“不妨事、不妨事!还是请刘部长好好休息吧,我们就不打搅了。”

  孙烈臣则说道:“我立刻把我的警卫连派过来、保护刘部长和各位的安全!请这位小姐放心,我一定组织人尽快破案、早日把罪犯绳之以法!这位小姐,能否把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呢?”

  宋美龄轻轻摇了摇头:“等我们大家赶到的时候,刘部长正被他们挟持着向外走,他们还带走了刘部长的......女友。然后,刘部长就这样了......知道具体情况的,现在只有刘部长一人了。各位前辈还是等以后亲自询问刘部长吧!”

  杨宇霆只好暗暗捅了孙烈臣一下:“占螯兄,我们该走了。”这个孙烈臣,竟然看不出来人家是不愿意说!这里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。没听人家说刘小子的女友被绑票了?没准儿还是男女之间的情事呢。

  几个人告辞出了别墅。而在别墅里面,刘思扬、吕禹祥和宋美龄却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。尤其是宋美龄,孩子般天真、灿烂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,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,把刘思扬和吕禹祥看得都呆住了。

  刘思扬悠然说道:“嫂子,请你千万不要这样笑了好吗?我快要失去自制力了!”

  宋美龄仍然咯咯地笑个不停,还用葱白的手指点着刘思扬:“你可真会捉弄人,这几个老家伙竟然让你这个毛头小子给骗得团团转!咯咯,你的表演功夫真是好极了,你应该去演戏!”

  刘思扬一撇嘴:“婊子无情、戏子无义,自古皆然。嫂子,你这不是变着法儿骂我吗?”

  宋美龄见刘思扬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诙谐和风趣,心里也是特别高兴:“部长大人,这两天恐怕就只好委屈你了。好好在家呆着吧,谁叫你装病来着?唉,我们出去玩儿,让你自己在家憋着,实在是不好意思啊!你这叫‘作茧自缚’!咯咯咯!”

  刘思扬也乐了:“嫂妹子,你先别得意的太早了!孙烈臣督军就要派兵来保护我们了。我病了,你们能出去玩儿吗?所以呀,为了保密,你们谁也不能出去,我更不准你们出去!你们就在这里陪着我吧,只要把松冈义一的回信等到了,咱们再一起自由!哈哈哈哈!”

  宋美龄的脸马上就阴天了:刘思扬说的是实情啊,她的“逛街梦”又没戏了!

  她只好跟吕禹祥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刘思扬的房间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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