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题_18_宠妻在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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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题_18

  小歇过后,陆绥跟着安嬷嬷来到傅老太太房中。

  傅老太太坐在榻上,看到陆绥进来,便准备下榻,并道:“你今年刚来,祖母带你去给你祖父他们敬柱香。”

  陆绥一头雾水,不甚明白老太太的意思。

  跟着老太太来到一处偏殿,跨过门槛,朝内而走。

  初入殿,浓烈的香火味扑鼻而来。殿内有些阴森,中央立着一座三人高的金佛像,那佛满脸笑意,而陆绥瞧了一眼,就觉得浑身发凉。

  经历过死而复生,她对神佛便是格外的敬畏。眼下入殿,她总有种小妖遇见大佛的忐忑感。

  陆绥低头,扶着傅老太太,朝里侧走。

  金佛像背后是一堵两侧通着的墙壁,绕到墙壁前面,陆绥一眼朝瞧见墙壁上依次悬挂着的木制牌。木牌上方穿孔系着红绳挂在墙上,每个木牌上面都刻着字,像是名字。

  这就是护国寺的往生墙。

  在墙壁前一步远的地方放着半人高的大香炉,香炉里面的香都还没有烧尽,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。

  香炉两侧摆着桌案,放着火折子和香。

  傅老太太走上前,“刻有你祖父他们名字的木牌都挂在这里,就连以后我百年后,也是要挂在这里的。”

  陆绥急忙过去帮她打开火折子点着她手中的香,“祖母身子好好的,何须在年初一说起这种话?”

  土黄色的香被点着,傅老太太轻轻甩手,香头上微弱的火苗熄灭,灰色的烟雾袅袅而升,“你这傻丫头,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,就算祖母不说,这该来的不还是要来?”

  陆绥接过傅老太太递来的香,跟着傅老太太转身面朝往生墙,转头看着傅老太太苍老的侧颜,心中有些不是滋味。

  将香放进香炉内,陆绥绕过香炉往前几步,抬头在墙上寻找。

  傅家几人都挨在一起,上面傅老爷子右侧的木牌并未刻字,视线往下便看到傅骛的父母亲,也是她公婆,再往下,就是傅二爷,他右侧仍旧是未刻字的木牌。

  陆绥往后退了两步,跪在地上,三叩首。

  往生墙左侧,傅骛刚想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,他看着跪在往生墙前面色坚定的素衣女子,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撼动。

  昏暗殿内,她虔诚跪在那里,目光盈盈地看着往生墙,语气轻柔而坚定:“爹,娘,今后夫君有我,还请你们放心。”

  很简单的话,却让傅骛感觉很特别。

  一束光从陆绥身后照来,照亮她所在的一隅之地,也照亮傅骛心底最深处。

  陆绥扶着傅老太太从往生墙回来的时候,路过茅草亭的时候被傅之婉喊住,“祖母、大嫂!”

  她们顿足,看向傅之婉。

  只见傅之婉穿着桃红色的袄裙,半边身子从茅草亭中探身,不停地冲着她们挥手。

  傅老太太轻轻推开陆绥,笑道:“你去吧。”说完便和安嬷嬷一同离开。

  陆绥就朝茅草亭走。

  亭中,陆绥刚到,傅之婉就拉着她坐下,神神叨叨地贴着陆绥坐,道:“大嫂可知晓今日除了我们,都有哪家人来护国寺?”

  陆绥茫然地看了眼一旁惬意的傅之怡,笑了笑才同傅之婉道:“我不如你,自然不知都来了哪家人。”

  “二姐想说的是安王。”傅之怡好心提醒。

  安王!

  忽然的,陆绥面色就不好了。

  前世安王是她的仇人,那时陆家颓败后她将一切都调查清楚,陆家搜出的密信全是安王所为,只是因为阿爹不愿和他同流合污,他便下如此狠手。

  只可惜,她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,安王已经被当今圣上处死,而她的仇恨,也终无处可泄。

  恨自己窝囊,她便转过头来狠狠地折磨自己,直到自尽。

  “大嫂?”

  耳边响起傅之婉她们关切的声音,陆绥看着她们很想笑,可是面部僵硬,根本没有办法笑出来。

  傅之婉道:“大嫂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”

  “我没事……刚刚听怡怡说安王,安王也来了?”陆绥转移话题。

  傅之婉怀疑地看了眼陆绥,看她面色渐渐恢复。这才将那颗心给放回肚子里,坐下后才道:“是啊,刚刚我和怡怡闲来无事在寺中逛了逛,结果正好遇到安王住进北厢房。”

  据陆绥所知,安王不信佛,也没有挂在往生墙上的人要追悼,他来寺中,貌似有些奇怪。

  别说陆绥,就是傅之婉也同样的好奇,“我听说安王十五岁便去了封地,多年未归,怎的今年却回了长安?”

  有了封地的王爷,无召不得归长安。

  朝政的事情她们不懂,却也知晓安王虽是当今圣上的胞弟,可是两人关系那是打小便不和,在她们眼中简直不存在当今圣上主动召见安王的事情出现。

  陆绥摇头,看向北厢房的方向,“不管如何,此事同你我无关。”言罢,她回头看着傅之婉和傅之怡,眉头微蹙,“还有,你们二人断不能因着心底的好奇去接近安王,他不是咱们傅家能够沾染的人,你们可明白?”

  傅家乃是妥妥的忠皇派,傅之婉和傅之怡再不懂事也清楚这点儿。安王和圣上不和,便是同她们傅家不和。

  听闻此言后,傅之怡点头,“大嫂说得我们都明白。”

  看着年幼的傅之怡都尚且明白此事的重要性,陆绥却替陆家心忧。

  明日回陆家,她定要试探试探阿爹的意思。

  北厢房内,傅骛刚从往生墙偷偷溜回来,走到自己房间前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,他身子往后探了探看向左侧的房间。

  两间房的门口距离不过两步,傅骛这般一动便瞧见坐在门内侧椅子上品茗的萧瑜。

  萧瑜甚是丰神俊朗,穿着绛紫色的交领窄袖衣,衣襟和袖口处皆绣着祥云图纹。他左手执杯,一双润润之眸始终盯着傅骛,瞧见傅骛看向他,他展颜欢笑,“傅将军,多年未见,可还好?”

  傅骛往后退一步,玄色衣摆划出极美的弧度,他双手背在身后,剑眉冷峭,“如果前几日统称为去年,也只是两年未见。”

  而萧瑜完全没想到傅骛居然是这幅反应,他放下茶杯的动作一滞,缓而看向傅骛,笑道:“是,两年未见,将军好像爱说笑了。”

  傅骛冷哼,“王爷的脸皮,也越发的厚实。”

  当年他且算是和萧瑜有过同窗之谊,只是他是圣上陪读。而萧瑜,则是太学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,因着萧瑜,当年他可没少受到先生责罚。

  自古以来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,他瞧不上萧瑜整日没个正形,而萧瑜也瞧不上他这个太子爷的小跟班。

  可毕竟太子爷终归要继承大统,能进太学的世家子弟几乎不愿得罪太子爷,而萧瑜也是避开太子爷,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他。他无所谓,只想赶紧出了太学去战场拼搏。

  时间久了,他居然和萧瑜生出一种别样的情谊,哪怕平日里争锋相对,可是却从不曾看过对方有难而不伸出援手。

  然而谁也不曾想,萧瑜十四岁先帝去世,十七岁的太子爷登基。

  随后一切的变化都是那么地顺其自然,萧瑜去了封地,他则在长安平稳以后,去了边疆镇守国土。

  被傅骛讽刺,萧瑜也只是一笑而过。

  他起身走到门前,半张脸暴露在冬日午后暖暖的阳光下,浅笑安然,“之沣,你我之间,不该如此。”

  傅骛转身,他们之间是不该如此,只是……

  萧瑜不该回长安。

  但从萧瑜离开长安的时候,傅骛就知道,萧瑜不会甘心,他迟早是要回来的。

  只是,不管世事如何变迁,只要当今圣上是明君,他们傅家就不会择二主。

  望着傅骛离开北厢房,萧瑜笑了笑,脸上温润之意逐渐浓烈,最终他转身,回到房间之内。

  有些路,从第一步开始,他就没了退路。

  陆绥从茅草亭离开,就想着要不要让青屏去打探打探消息,结果刚走出南厢房的庭院,就瞧见傅骛沉着脸从对面的庭院中走出来。

  “阿骛?”

  听到陆绥的呼喊,傅骛脚步停顿,抬眸看向对面不远处亭亭而立的女子。

  陆绥看了眼北厢房,她有直觉,傅骛这般多半是和那位有关系。

  “跟我来。”陆绥恍惚间,傅骛大步走到她面前,紧紧握住她的手腕,拉着她往前走。

  青屏跟在后方一脸懵,好久以后才提着裙摆追过去,“小姐……”

  听到身后青屏咋咋呼呼的声音,傅骛皱眉,回头冷喝:“你且回去,你家小姐这里暂且不用你伺候。”这丫头话可真多,他往日怎么没有发觉?

  青屏闻言停下脚步,皱眉蹙眼地看着陆绥。

  傅骛走得很快,陆绥脚步急促,慌忙中同青屏挥了挥手,示意青屏回去即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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